那一年,我们似乎很富有。年轻、激情、活力四射,更重要的是我们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那个令自己怦然心动的身影。于是,我们在楼下大声唱着跑调的歌曲,然后在周围人们的尖叫声中看到“王子与公主终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首情歌,就让我们不管不顾地爱了。
那一年,我们其实很贫穷,除了彼此藉着取暖的爱情一无所有。绿草求它地上的伴侣,树木求它天空的寂寞。而我们什么都不求,只想要在今生可以傻傻地偎依,只希望可以在最寒冷的冬天彼此握着小手坚强而勇敢地走下去,越单纯越幸福。
那一年,我们很甜蜜。在烟雨弥漫的季节里,让爱情悄悄地发芽,肆无忌惮地生长。也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在繁华的背后静静冷漠,全然不顾周围的世界,只为忌惮弹指红颜老。我们疯狂相爱,就像扑火的飞蛾,纵然知道前方是毁灭,却也不想也不肯就此停下。
那一年,我们彼此相守,用宁静和清淡代替了所有的浮华和喧闹。经过了疯狂的沉寂并不寂寞,因为我们知道这是爱情的过渡和升华。爱情在电话、书信、邮件里散发着淡淡的、诱人的清香。于是,我们以为,有一种情感,终究是可以永远的。
那一年,我们终于属于了彼此。于是我们甘愿沉沦,让自己沉静在远离喧嚣的怀抱。我们笃定地看着对方的眼瞳,相互守望就会感到温暖。但是,洁净的笑容却敌不过后来的风尘,让我们在余生的每一寸光阴里深深后悔。相互的厌烦、琐事的萦绕、害怕失去的恐惧,都让我们歇斯底里。终于,到了彼此无话的地步。我想,一切一切的不应该都源于这一年的“属于”。
那一年,我们还忘记了一件事――没有一首情歌能唱到天荒地老。梦醒了,我们还留在原地哀伤。爱情原本是朵青莲,远观而不可亵玩。彼此的距离是安全的阶梯,让我们在遥望时洞悉彼此。真正相处时,却像陈年的酒,被禁不住诱惑的我们打开了封盖,滤进了空气,失去了原本的醇香。世间的事情都是早有定律,我们所要进行选择的时候,却被烟雨所遮蔽,于是沉沦、失去。
那一年,我们要分离。不甘、失落、怨恨,甚至敌视。谁要守护谁,谁要失去谁,谁要对谁负责,谁要对谁承诺。我们争吵,横眉冷对。后来我们颓然放弃。于是,我们明白,原来这只是遗落在生命某一处的一场清梦。
那一年,大雪弥漫。我们在彼此织成的爱情迷宫里迷路,擎着一张地图,却找不到出口。如果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是的,在那最美丽的时刻,我们相遇了,相知了,相爱了。可是,后来呢?后来呢?
那一年,我们青春懵懂。后悔着彼此之间的这段感情,权当自己看错了人表错了白。我们内心尚存一丝奢望――人生若只如初见――倘若没有彼此曾经的“属于”,是否就会可以长久直到地老天荒?是否可以像我们所约定的那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现在,我们站立在坚实的土地上,回望曾经的疯狂、放纵、平静和争吵,也会想起那一年的获得和失去。那一年,甜蜜里掺杂了太多的苦涩,苦涩到我们不敢去回忆。也许,将来,我们还会有另一个“相遇”,也许不再会是最美丽的时刻,但一定会是理智和清醒的瞬间。
(本文取材自我最好的朋友,也将此文献给她,希望她可以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寻找到理智而温暖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