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开,海棠亭榭,霓裳羽衣,若施粉笑靥;梦里花开,梨花院落,可怜素衣,浅笑亦羞赧。
夜寂静,无人怜。那一树美丽是浪漫还是凄凉?
清朗月色,一树海棠红,粉色云霞,摇曳生姿,在这俊朗清风中,她满溢着快乐。
一树梨花白,千娇百嫩,卧在枝桠的角角落落,纤弱易逝。小憩或是沉思,抑或是在寻找生命的高度与方向?静默无语,等待,浅浅的笑靥绽出少女的矜持与羞涩,似是内心隐秘的快活。
依旧是月明星稀,却有清风徐徐。
清风,来时悄悄。凝望眼前,花容月貌,他的眸子里泛着柔情与爱怜,透着不容亵渎的珍重、虔诚。而他,终是要离去的。在她的梦里悄悄来临,一番流连后,披着透明的月光无声远去。从此以后,她的心里开始有了焦灼而又幸福的心事。她想,她的生命开始有了一种意义。
注定了,那身素衣要在阳光里思念清风的垂怜,清风则在月色里一次次驻足,一次次凝望。就这样,在月色与阳光的轮转中,他们一次次相遇,一次次错过。如果有一天,平行线相交了,那只能意味着未来的渐行渐远。
着几滴露珠,眼波盈盈,摇曳生姿。“他来了,在我的梦中,他静静地凝视着,有种让我窒息的感觉。”她编织着现实与梦境,不时缀些称之为甜蜜的彩饰。心中有了淡定的坚守,她每一次呼吸都透着为未来打包的小心与憧憬。
一次次日出月落,一次次凝望与痴想,化作一树娴静的圣洁。多少日夜流逝,月光洒落,她在等待中祈祷那个未知时刻的到来,日渐焦灼而不安――花期将过,难道她注定要在绝望中陨落?
月明星稀依旧,清风再度徐徐。
几番犹豫,他叩开了她的房门。一丝潮红泛上她清秀的面容:在最后的时刻,他还是来了,算是生命最悲壮绝美的恋歌了。在她陨落的时候,消逝在清风的怀抱里,留清风满怀花痕,那份美丽将驻留一生一世。
“你……”偏偏欲说还休,最是撩人。“嗯……愿意……做我的新娘……的嫁衣吗 ?”
片刻的潮红霎时变为刺眼的惨白,“做我的新娘――的嫁衣――”,不是“我的新娘”,后面还有“的嫁衣”呢!“嫁衣!嫁衣!!嫁衣!!!”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眩晕,那份羞涩,突然成为最伤人的残忍,令人心碎,却又不着痕迹。
泪,无声的滑落,很快被清风拂干。所以,没有她哭过的痕迹。
“我知道这是不公平的,自己尚流连在新娘的梦里,却要成为别人的嫁衣。你那一身素衣……最适合新娘圣洁的礼服了……你能答应我吗?”
“新娘……嫁衣……”她嗫嚅着,默然点头。她觉得那是一种本能,由不得自己支配。哲人说,没有芳颜不终于消残,凄美的死去更是对生命最撼动的诠释吧。
新娘是谁?知道了又何干?新娘姿态雍容,嫁衣亦楚楚动人,只要她们不介意,谁又能说得清楚抱在怀里的是新娘还是嫁衣呢?成全了魂牵梦萦的风,她的绽放也不算是枉度了,看着他幸福得浸染一切的笑容,虽不是为她,却也可含泪而笑了。她想,她的爱情终是有尊严的,虽然没有痕迹也存在过,没有哭天抢地的喧嚣她伟大爱情的存在,可她知道,无论怎样,真正的爱情是不会被湮没的。她还知道,梨花的花语――纯情、纯真的爱,一辈子的……守候……分离……
随风而去,留清风花痕满怀,她还是做到了,虽然有了截然不同的意义。风儿沾上花香,真不知是该怜爱那缕清风还是那抹幽香了。
风,舒缓的散去,她的背影也被风挡住了。所以,没有她存在过的痕迹。
月色隐去,星光黯淡,清风不再。
梦里,一树海棠开,一树梨花开。尾处,一片空灵,满地花痕。海棠花落,似雨,轻灵地飘落,她是快乐的;梨花落,如雪,凄婉绝决,她是幸福的。
亭榭,海棠;院落,梨花;两棵花树,未曾相识,却有了最幸福的交融,在神圣的殿堂,一同被清风抱在怀,花香交融,着清风满怀花痕。梦里花落,海棠如雨,梨花似雪;梦里花落,隔宿粉妆,笑靥着羞;梦里花落,梨花带雨,淡定无痕。
春梦一席,泪痕斑斑,无关风月。不能拥有并不一定是不能永远守候,有些东西注定要改变的,譬如心境;有些东西注定要坚持,譬如信念……
这些,与爱情无关,有关的是爱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