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飘着雪,一片片,在风中飞舞、盘旋,诉说着天空和大地的暧昧。这样的日子,适合捧着一杯热咖啡,在落地窗前看看人来人往的寂寞。
我们的主人公正在这样做,从她半眯的双眼可以看出,她很享受此刻的心情。阴天总是让人懒洋洋的,更何况是这样寒冷的冬天
“大海龟,你终于肯爬回来了?”女孩儿的脸上藏不住的快乐。
“知道你想我,所以回来看看你,怎么又胖了?”男孩儿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去死!”
冬日的阴霾开始渐渐退去。
一 人生若只如初见
初次见面,安琪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杯冰凉的草莓汁,甜蜜清爽,耐人寻味。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我们一家刚刚搬到这个城市,住在离市中心稍远的地方,我当时只有八岁,而安琪只有七岁。
父母忙碌了一天,很累,无暇顾及我饥饿的肚子,我在门外玩儿着水枪。是安琪发现了我,问我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搬到这里。
我告诉她我叫萧楠,从B市搬来,因为爸爸的工作变迁。她很热情的邀请我去她家吃晚饭,我很高兴隔壁住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而且是个女孩儿。
在这里住了十年,和她做了十年的邻居,她叫我“大哥哥”或者“猪头”,我只叫她“妹”。
像一切老掉牙的故事,青梅竹马是必不可少的开场:“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在大人眼中,安琪一直是个文静的女孩儿,而我从不这样认为。她曾经那板砖拍过我,曾经在我的胳膊上留下十几个青黑色的牙印,曾经骑着自行车飞快的奔驰在大路上,曾经一个人为了初恋的结束默默流泪,然后诅咒那个倒霉的男生断子绝孙。
野蛮吗?不是!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只瘦弱而顽强的小猫,张牙舞爪的面对任何偷袭她的困难和痛苦。
时间默默的流淌,我的小猫变成了美丽的公主,只是我还不是一个王子。
二 少年不识愁滋味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矛盾的人,不知道下一秒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没有计划,也懒的去计划,因为计划总没有变化快。我承认我很懒,但是我也很会伪装。
我总是一副热爱学习的样子,谁也不会想到参考书下面夹着我写的情书。
第一次收到情书是一个大学纷飞的日子。我喜欢这样的天气,妈妈说我就是在这种天气里出生的。寒冷,与生俱来,只是这是我自己的感觉,不必要让大家知道,我其实很讨厌跟他们在一起吵闹。与其参加聚会,我宁可倒头大睡。
宁扬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儿。很富裕的家庭,出众的外貌,灵活的头脑。安排他与我同桌是老师无可奈何之举,因为他是在是太多话了,老师觉得与我在一起他会收敛些,可是事实总是与理想背道而驰。
我承认我知道他喜欢我,14岁那年的酸涩浪漫,过早的接触爱情的甜蜜和无奈。当我接到那封情书时,我并不惊讶,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兴奋的。
简单的捉迷藏后,我们开始了隐秘而俗套的早恋。
躲着老师和爸妈,尽可能的多在一起,只是这样的日子并不会长久,青涩的感觉总是伴随着辛酸。
李静是我们的同班同学,高挑丰满的女孩儿。我一直以来都极其肯定她是性早熟的例子,豆蔻年华的少女竟然会有那样的身材。
她和宁扬关系很好,甚至帮他来追我。她叫他“哥”,就像我叫萧猪头那样,但是我知道这不一样。他们的纸条总是漫天飞舞,眼神在空间里穿梭。我一直习以为常而自动忽略,但我不是傻子,当她爱上宁扬时我也知道。
和青春剧一样,我和宁扬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一直到初中毕业,当我知道他吻李静,也许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现在这个时代。我和他彻底完了,而李静,去了很远的地方读高中。她很可怜,但是我不想去可怜她,因为我受的委屈比她多千百倍。我知道,这辈子和宁扬都没有交集了,一个为所谓的性感美女而抛弃我的人。对于李静我这辈子都不会对她有什么好感吧。那么性感的女孩儿,让男生为之迷乱,我嫉妒一下是可以的吧。
呵呵,糊涂而张狂的岁月。
三 自在飞花轻似梦
我知道安琪的所有秘密,她很乐于向我这个哥哥倾诉,而我也很乐于和她分担忧愁。
宁扬是个优秀的男孩儿,但他并不适合安琪。他是个心软的人,也是个高傲的人,守着自己的骄傲不肯低头,所以他们的误会越来越深,直到初恋的情人变得形同陌路。李静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儿,有着过早的成熟,她知道怎么毁灭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很可怕,也很悲哀。这种人总是让别人痛苦,然后自己更痛苦。为了一段错误的情愫,她伤害了三个人,杀敌五百,自损一千。不明智!
安琪花了三年才逃出初恋的阴影,我只能默默的守护着她,看着她的一颦一笑,点点滴滴,在时间里留下纯净的回忆。于是报志愿的时候,我选择了心理,希望可以治好我的小猫。
她的第二次恋爱是在高考结束,一个阳光的男孩儿,却一样没有抓住她的心。
四 前尘往事成云烟
我报了猪头的学校,他学的是心理,我觉的很适合他。从小他就是老气横秋的样子,喜欢教育别人,当然这个别人就是我。他很沉稳,能给人莫名的安全感,也许他会是个很好的心理医生。
我报考医学只是因为我怕死,怕亲人离我而去。我承认我对生命有着强烈的控制欲,哪怕为此付出全部,我只想让我的亲人和朋友能够永远陪伴我。
我又恋爱了,从朋友到恋人,再到陌路,我又走了一遍。这次是一个令我作呕的结局。
绍斌并不适合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总是个性的先导者,比宁扬更令我恐慌。他认为爱情是建立在性的基础上的。我只是一个胆小的女孩儿,没有气魄,没有胆量,我没有勇气接受那些可能出现的结果。逃离是唯一的办法。结束,在他又一次过度兴奋之后,我的恐惧和厌恶一起爆发。并不是每一个80后都是性解放的殉道者,至少我没有这种高尚的情操。
分手后有一段时间的颓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距,男人或者男孩子真的都是如此原始的动物吗?宁扬曾经霸道的夺走我的初吻,而因为一个性感尤物放弃了我。而绍斌想结束我的自由,还好我还有机会去忘记,否则我将痛苦一生。
随着这次恋爱的结束,我忽然明白了宁扬和绍斌只是我生命的过客,即使他们曾经在我的心湖里溅起三尺浪花,终究只是路人。天晴了,雨停了,湖水又是平静无波。
前尘往事成云烟,这个80后无病呻吟的时代,其实并不轻松。
老师、家长不理解我们,但是青春的岁月里我们确实有那种深刻的心痛,只是软弱的我们放大了它的效果。无数的年轻生命在欲海和爱情中迷失,这是一代人的痛苦,而上一代人却错过了帮助我们的时机。
一群受伤的小野兽,聚在一起嘶嚎,使这个时代的悲哀,还是这个时代的必然?所幸我只是隔岸观火的那个,冷酷的近似无情,听着校园里的流言蜚语,感叹80后女孩儿和男孩儿的气吞山河,生命终究是在有担当之后在付出所有比较好吧。
猪头恋爱了,在大学里。心中曾有那么一点不舍,以后他不会再是我一个人的垃圾桶了。还是祝福他吧,哥哥,你要幸福。
五 归去来兮
出国并不是我的理想,虽然我向往加拿大的枫林,但这里有我想守护的东西。
田雅的出现曾让我手足无措,从没想过会恋爱。下意识里我只想守着那个小丫头,听她的疯言疯语,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可是缘分就是那么奇怪的东西,不期而遇。
田雅是个成熟而有主见的女孩儿,她的热情让我无法拒绝,其实我从来都不会拒绝他人。我挣扎着想离开这个漩涡,可是田雅的手只是紧紧的抓着不放开,我又怎么忍心伤害她。
于是我选择出国,刚好爸爸接到了公司的指派。加拿大,我来了!
三年的异国求学路并不好走,田雅一直在等我,每天的e-mail成了我罪恶的记录,因为我的懦弱,让一个女孩儿等了三年。安琪只在她心情好的时候赏几个字给我,即便如此,我也是很安慰了。不得不承认,我在暗恋她。我真的是个懦弱的人!
直到第四个冬天来临,我决定回国,去看看我的小猫,还有田雅。我知道我欠她一个交代。
六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猪头出国的事确实让我很吃惊。没有提前暗示,只是某天告诉我他要走了。也好,白求恩的国度,漫山的红叶,一直以来都是他所向往的。
没有什么虚伪的祝福,只有我俩知道,如果他不快乐,我一定会揍他!
田雅知道的并不比我早,作为女朋友她实在是很失败。我知道猪头为什么逃避,只是我已经不想再冒险了。朋友才是这个世界的永恒!
我很敬佩田雅,她的大度和善良让我无地自容,如果我是猪头肯定早就缴械投降了。
幸运的是在我自叹命途多舛的时候遇到了他――韩羽。只是惊鸿一瞥的缘分,只是因为我的坏脾气不允许有个人这么不顺眼。和一个陌生人大打出手,居然就引来了缘分的眷恋。只是这次会是真的吗?
平淡的大学生活,吵吵闹闹,他都不当真。曾经想一脚踹开他,但是心中有那么个小人儿为他求情,于是又乖乖的投入他的怀抱。一种莫名的,奇怪的感觉――我的爱?
猪头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我不知道。曾经以为他会在加拿大做个假洋鬼子呢!
这个冬天,雪特别的大,因为某人的回归而载歌载舞。忽然想起苏轼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暗自笑了笑,猪头,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吗?
七 千千心结为谁开
好大的雪,从机场一直到咖啡厅。落地窗前的是那个无奈的女孩儿吗?原来时间可以改变这么多。
田雅要来接我,我拒绝了。不是因为心疼她,却是因为我想见的人并不是她。这个交代,迟早要来。曾经以为地久天长的暗恋,在异国岁月的流逝下泛黄,却更加真切。
她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和绍斌分手,其实我知道。在那个暑假,回家的我正好看见离开的绍斌。他的眼睛里有血丝,可能是刚刚很激动的缘故,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晕。
那天安琪问我,是不是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哑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小猫会这样想,世界的尘埃最终还是侵染了她。在大家们呼喊道德沦丧的时刻,我们也在泥海中彷徨。我可怜的小妹!
男人,还是有责任感一点儿比较好吧!
听说她的第三次恋爱开始了,很快乐。安琪,天使的名字,我微笑,漫天飞雪,也许这是最好的告别。
“见到你的老白了?”安琪淡淡的问。
“嗯,他还跟我聊天了。”萧楠也淡淡的回答。
“净瞎扯!白求恩爷爷都离开我们好几十年了,他能跟你说什么?”安琪嘲笑道。
“他说他在等一个人。”
“哦?什么人?”
“你!他在等你去看他!是真的,你应该出国看看,对你的学业有好处。”
“我会考虑的。这次回来有什么交代的吗?”直接一点儿会比较好吧。
“你都知道了,我还交代什么?妹,你要快乐!”
“死猪头!我不是小孩儿子了,你不要总教育我!”
“不是小孩儿为什么还哭?我看见他在雪地里等你呢,你可真狠心。”
“是他自己乐意的,叫他进来他不进来!”安琪扁了扁嘴,向窗外望去。外面的那个人,早就冻得瑟瑟发抖了,安琪的心中却涌起一丝暖流。
“走吧,省得心疼。妹,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对爱情能高尚到不求回报的,珍惜,更要爱惜自己。这次回来发现你变了。”
“是变好还是变坏?”
“你自己告诉我吧!还是那句话,快乐。”
八 故事应有的结局
我是安琪的第三任男友,她给我的感觉是奇怪的,也是美好的。直觉上她是一个充满故事的人,只是我不想去探究。一个男子应该保护他想保护的人,纯净如水,她一直是我怀中的天使。我告诉过自己,没有人会比我更爱她。
我是田雅,我知道萧楠的秘密,所以我也选择了守候。我等待着我最美丽的爱情,而我也确实等到了。他去见了安琪,从此他爱的就只有我了。年轻的时光,总有些美好是需要珍藏的。
我是萧楠,我了结了我的过往,让回忆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吧。人生总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是绍斌,也许我错了,只是没想到安琪会有如此的厌恶我。也许快餐式的爱情并不能给我带来什么幸福。毕竟,这里不是华盛顿的国家,五千年前的黄河依旧奔流,性解放还不是那种意义。
猪头和田雅学姐在一起了,我守着那个傻傻的石头。他是个纯洁的好孩子,甚至会因为我偷吻他而脸红。也许这才是恋爱应该有的矜持和甜蜜。淡淡的关怀围绕在我身边,就像我困了可以拿他当枕头,累了可以踩在他的脚上休息。
当天空放晴的时候,那些沉淀在记忆里的不快乐,被洁白的雪花掩埋了,所以我是快乐的。
抱着瑟瑟发抖的石头,我觉得天使就在我的怀里。
如果有个男孩儿在风雪中等你一个小时,那么,抓紧他吧。
每个人都要经历一段爱情,不管你想不想,不管你愿不愿意。爱情总是跟我们玩儿着折磨人的游戏。暗恋的苦,热恋的幸福,失恋的悲痛。
80后是开放的一代,是勇敢而坚强的一代,是自我和冷静的一代。有些人会为爱情而付出所有,到头来伤害的只是自己。有人说,在性这一方面,男女是永远不会平等的。是吗?也许吧。只是希望天下纯真的女孩儿不要过早的丢弃上帝赐予的礼物。
每个人的爱情都是一段故事,也许它很曲折,但请你勇敢的走下去,爱过了才能一生无悔,青春容不得遗憾。也许某天清风拂过窗台,你还会想起你生命中的某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柳树下,在渐渐泛黄的记忆里等待你的回味。
这才是故事应有的结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