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感觉到秋天的呼吸,冬天就已经到来,不知道穿什么,这种不够彻底的时节,让我很为难。
烟台的朋友来信说,那边下雪了,雪虽不大,但天空看上去飘着一层轻纱,好看极了。我煞是羡慕。躺在床上,眼睛怎么也闭不上,干脆保持清醒,我从不逼自己。济南,确实很少下雪,冬天时干冷干冷的,让人觉得浮躁。我对自己说,如果过些天这里也下了雪,我会一个人漫步在雪里,仰头对着天空,张着嘴,让雪片落在我嘴里,凉凉的消融,闭上眼睛,感受这种不快不慢的过程。即便是这样,雪也没有因此在人间消失,她们只是以另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存在,比我幸运。我总觉得第一场雪是最纯粹最爽朗的,它带着人们许久的期盼,以及大地的渴望。
第一场雪就像所有我第一次接触过或正准备接触的东西,我带着感激、憧憬甚至是尊崇的心情,像修女一样地祈祷。我是那么冲动地期待着今年的第一场雪,期待着初雪可以洗刷我杂乱浑浊的心灵,可以冷却我焦灼不安的心情。我是一个那么脆弱的人,像玻璃一样,让人感觉特别而不易接近,这种人是令我反感的,我讨厌我自己。我应该去旅行,尤其这时,我像是丢掉了心爱的娃娃一样丢掉了我曾执着过的初恋。初恋就像初雪。
我像期待初雪一样期待过这场爱情,曾经,它也纯粹似雪,也爽朗似雪;曾经,它也脆弱似我,也执着似我。如今,我宁可相信,它依旧像雪一样,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消融了,不知道又在什么地方存在着、复活了。站在远处的我,还留在原地,所以我无法品味它再次绽放的味道,只是身边还好不容易地流动着一些残存的气息。
我对朋友说,我想去烟台看看。朋友说,来吧,我招待你,这里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苦笑,如果我在某事某地丢了心情,那么,我会在别的地方重新拾起吗?友情还是那么坚定,这是一个温暖的世界。明年夏天吧,我去看海,听海的声音,海应该比雪花有气度,他偌大的胸怀可以承载无数个我的心事。没有过去的人是对人生的一种小小的背叛,我自认为是这样,所以我不要比自己忘掉什么,也不希望外借什么东西偷走我的过去。
我比别人穿的都多,我怕冷,本来高瘦的我,显得有点笨重。紫色的围巾,沉静又温馨的颜色,让我沉醉在自己想象的世界,又很自然地把我拉回到过去的种种。其实,这时候,我比以前任何时候的自己都清楚要穿什么。
在纸上慢慢地滑动笔的细碎声,让我开心,文字有时像麻醉剂,它对我有无穷的魅力,我可以心甘情愿地被它欺骗,我欣赏文字的厚重和亲切,就像水仙迷恋水中的倒影一样无药可救。
无聊之际,拿起纸和笔,文不成章,会有一种罪过感,好像自己在亵渎文字。现在的我是不是在“犯罪”呢?但是,性情之中的偶尔感触,并不是一种太过随性的宣泄,你或许不知,这些像“精灵”一样的言语,已经在心底藏了多久。它们像有翅膀,它们也有大脑,它们随我的呼吸颤动。越积越厚,我怕腐烂于心底,我怕那种空洞,我不能任由他们腐烂,或许记下来,他们也会在字里行间获得重生,就像融化的雪。
再回到正题,呵呵,絮絮叨叨说的一大片哪有什么正题可言。这时候的自己,不正常反而是最正常的。不信,问问那些像我一样的人们。
像我一样的人,周末,是一个敏感的词语。周末,在大学里,五彩缤纷的花园,喧闹的游乐场,每个人玩着自己的游戏,做着自己的梦,像蜜蜂一样忙碌,像蝴蝶一样虚幻。我选择呆在无人的宿舍,或逛荡在每一条冷清的道路。这些地方都愿意收留我,我会跟路边的四叶草对话,我会问路灯是否有想我,也会沮丧地问那盛开的大朵大朵的紫罗兰,幸福会在什么时候来敲门,雪会在什么时候给我一次完美的洗礼。这时的我,像一个叶子,躲在大树的怀抱里,久久不舍得离去。
日子还是要沿着正常的规则进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把那些虚虚实实的东西丢在脑后了,我笑骂自己背叛了自己。
可是,雪还是一直没有降落,我还是在期待,像期待初恋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