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似乎都有过这样的感受:
“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
但还是好累”
“即使不需要发言,
还是很恐惧线下开会”
“小组讨论会耗尽大部分能量”
“遇到社交邀请,
第一反应是该如何拒绝”
“有时候只想戴着耳机不被打扰”
……
在MBTI流行的当下,我们为自己套上“i人”的保护壳,用个人性格来解释这些心理状态出现的原因。的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能量获取方式,也有与自己相适应的舒适环境,但个体性格并不能完全解释这种“抗拒社交”“不愿见人”的心理。
或许,你听说过“情绪劳动”吗?
我们常常把劳动划分为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在二者之外,其实还有一种劳动形式——情绪劳动。情绪劳动指的是一种在工作或社交场合中需要进行的劳动,人们需要通过表情、语言等方式来表达或控制自己的情绪。情绪劳动的概念最早由美国社会学家Hochschild提出,她针对Delta航空公司空服人员的情绪表达进行了深入的个案研究,将情绪劳动定义为“管理自己的情感以创造一种公众可见的面部和肢体的表现”。
所以,我们对于社交场合的逃避,也可能是由于疲于情绪劳动所导致。
日常生活中并不缺乏情绪劳动的案例。在上课、会议或是集体活动中,我们总是需要管理好自己的肢体动作、表情和神态。作为参与者而言,我们需要保持专注的神态,在必要时给予他人回应和反馈,即使是想“摸鱼”“开小差”,也要顾及其他人的感受。而作为组织者、讲话人,我们希望能够吸引他人的关注,获得众人的认可和广泛参与,因此在当众讲话时会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规范,从而传递个人积极正面的形象,努力为他人提供情绪价值。正是由于这样的社交要求,导致无论是否处于讨论的中心、是否为核心人物,达到一定的时间长度或频次强度后,我们都会因为情绪的耗尽而感到疲惫。
即使是在网络中,我们也需要付出一定的情绪劳动。比如微信聊天时为自己的文字蒙上一层“滤镜”:用“好呀”“好滴”“好嘞”代替单一的“好”字,用“嗯嗯”代替“嗯”,用波浪号代替句号,用可爱的表情包代替简单的文字,对同一表情或符号产生歧义时还需要结合语境揣测对方的真实意图……有人说,文字是冰冷的,看不出情绪,因此我们习得这些让文字变得鲜活、展示态度友好的语言规范。使用时的反复推敲、字斟句酌,无形中也消耗了个体的情绪,增加了劳动成本。
那么,我们真的需要情绪劳动吗?
情绪价值就是情绪劳动带来的结果。大到社会中,餐饮、客运、商超等各行各业的服务者都被要求“微笑待客”,良好的服务态度是其重要的考核指标,作为消费者我们也理所当然地享受他们带来的积极、正面、开朗乐观的情绪。正如某些乐园之所以被称为“情绪价值的代名词”,是因为演职人员们用饱满的热情、用心的互动与游客共同努力创造了一个还原童话的世界,其情感内涵远超项目本身带来的乐趣。再小到个体生活中,我们总在强调“情绪价值”在人际关系中的重要性。我们希望自己的家人、伴侣、朋友能够为自己带来情绪价值。在平等、尊重的基础上,能够共同分享自己经历的快乐和幸福,也能在处境不顺时理解和宽慰自己,用话语或者实际行动带来正向的反馈。情绪价值充足的关系,可以让彼此感受到平和与宁静,焦虑、烦躁的负面情绪都能在情绪抚慰中消散。
有人享受情绪价值带来的愉悦,就需要有人承受情绪劳动导致的重负。正是因为我们需要情绪价值,才更应该重视情绪劳动。不该漠视、轻视他人的情绪付出,也不能一味向外界索取情绪价值,而应该积极察觉周围的隐性情绪劳动,更加平等、合理地处理个体情绪。同样,当发现自己情绪内耗、情绪劳动过于密集时,不妨让自己停下来,感受自己情绪的变化,通过独处、正念等方式减少外界干扰,恢复自身能量,保持自己良好的情绪状态。适时地,也可以拒绝一些无意义的社交。
生活不停,脚步不息,情绪也会疲惫,记得给它放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