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是泡在下午茶里的音乐,可有可无,也忽隐忽现。是端杯咖啡,抱一本《流言》,静坐于上海洋式花园里的寂寞与恬静;抑或是递过来的一个宽厚的肩,让你依赖,安心的呼吸氧气,而没有担心恐惧,只有暖暖的,从眼角眉梢扩散出来的蜜意。思想是一只镇静剂,它面对的不只有恐慌的眼睛、惊悚的表情,更有盲目的拒绝、无意识的反抗。它承担了人类所有的痛,又在黑暗无边的日子里拯救了全人类。
帕斯卡尔说:“人是能思想的苇草。”人的脆弱在于此,人的全部尊严也在于此。“To be or not”是哈姆雷特的思想;“复活,无论老人、幼儿、穷人、富人、贵者、贱着”是马勒的思想;老庄梦中化蝶,醒来后却不知所踪;黑格尔自荒野中站立,自清晨至傍晚,不吃不喝,只为在黄昏时醒来的一只猫头鹰。对或不对,思想是一支沾满蜜糖的箭,是一支扰乱人心的歌,它让你不知不觉沉浸其中,忽略掉生活中除它之外的欢愉,直至眼儿倦了,身体消瘦了,心仍不为所累。
思想是一支笔,握在手里,转啊转,直至转地满地乱麻;是一支久酿地葡萄酒,却不会像酒一样越酿越醇,总有一天,它会变质,会腐烂,那时候人们便不得不抛弃它。
“我思故我在”。思想是人类自蛮荒蜕变后再也抹不掉的印记,是虚无的存在,是存在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