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爱情的保留地,爱情是朵朵美丽的刺玫瑰,如同诗人罗伯特•彭斯所说:我的爱人像一朵红红的玫瑰,在六月里初开。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玫瑰园,种下了不为外人道的憧憬,埋藏着甜美的梦。
玫瑰是美丽的,有缤纷的色彩,每种色彩中都有不同的情感故事,谁也不比谁逊色;有扑鼻的芳香,是恋人们独有的从自己空间散发出的气息;有婀娜的身姿,是每一次牵手而行的影子。
玫瑰固然是美丽的,她的身上却披着带刺的软甲,似乎在警告欣赏者: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想要摘下一朵满足独享的美妙,就要知道,那尖小的细刺随时会毫不留情的将手指划破,渗出点点血迹。尽管如此,依然很少有人可以经受住美丽的诱惑,纷纷步入自己的玫瑰园,小心翼翼的向倾心的玫瑰伸出手。聪敏的采摘者收获了玫瑰,自己也不曾受到伤害,而稍显笨拙的人即使弄疼了双手也依然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
似乎在人的意识里,爱情总是与性联系在一起,谈到爱情最终都会或多或少的涉及性的层面。而谈到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看法。
过去受各种因素的影响,人们对性的认识十分片面,或是闭口不谈,把它当成洪水猛兽般的危险事物;或是直接将其列入淫秽事物的行列,谈“性”色变。即使到了今天,这种影响仍然没有彻底消除,不少人还是对与性相关的东西持有排斥态度,认为有关性话题的谈论难以启齿。对于性教育也是能推则推,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才用模糊不清的解释搪塞过去。在完全可以用单纯的、不觉羞涩的态度对待性的时期,我们却不曾被告知应该怎样通过恰当的途径了解和接受它,而错过了那个时期,即便以后对它的了解更多更深入,那层原始的神秘面纱依然裹在心上,无法揭开。而后,它便戴着那层神秘的面纱走进我们的玫瑰园,吸引着每一个采摘玫瑰的人。
莎士比亚在一首十四行诗中写到:别,别无情拒绝求爱的风流种,想万欲无非是欲,我的欲有甚不同。事实上,于性而言,它本身没有任何的褒贬色彩,只是人的一种生理需求,正如古人所说:“食色,性也”。它不过是人本性中的一部分,任何其他的意义都是人们从外在赋予它的,而对待它的各种态度很大程度上不是基于它本身而是基于某种外在的意义。当性与感情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它就不仅仅是一种生理需求,同时也是一种情感交流的方式,一种表达爱情的语言。人类的祖先亚当和夏娃由于偷吃了禁果,从而具有了智慧,懂得了羞耻,而后人类的这种从无知到智慧、从懵懂到清楚的转变,也恰恰是人的心灵自我封闭的开始。人们费力遮掩的不仅是身体的羞处也是灵魂的羞处,这种遮掩渐渐的变成了彼此之间心灵的隔膜,每个人都变的孤独,封闭在自己狭小的空间中。而“异是隔离,爱便是要冲破这种隔离”,唯有爱情是穿破这种隔膜,消融这种孤独的良药。性作为一种特殊的爱的语言,消除了彼此对羞耻的遮掩,缩短了彼此间的距离,在满足人的生理需求的同时也让人们更加“心有灵犀”。如史铁生所言:“爱情是在相互隔膜的人群里爆发的一种理想,并非一种生理的分泌。所以性不能代替爱情,所以爱情包含性又大于性”,“美满的爱情必定包含美妙的性,美满的性也一定要以爱情为前提”。
但是,并不是爱情的所有阶段都是与性不可分离的,性虽然是爱情的语言但仍然不能滥用。罗伯特•弗罗斯特说,如果苹果也是玫瑰,梨也是玫瑰,那梅子也可以算作玫瑰,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什么是玫瑰呢?玫瑰的滥用最终的结果是其失去了原有的效用,性亦是如此,滥用的结果就是使其失去在爱情当中具有的独一无二的地位。
如果说,与性相融的爱情阶段是刺玫瑰娇艳绽放的时候,那么,与性相分离的爱情阶段就是刺玫瑰含苞未放的时候,每朵刺玫瑰都有属于自己的最佳绽放的时节――有适当的光照和雨露,有适宜的温度……总之,有各种各样与自然法则相符合的条件。在这样的环境下绽放的刺玫瑰才是最美的,因为她是天然雕饰而成的。所以绽放的美丽固然令人向往,含苞未放的等待也另有别样的情愫。而每一朵刺玫瑰都要从含苞的阶段走来,在那份等待中期盼,同时也孕育着自己的美丽,然后才有足够的力量绽放最美好的青春。也正是有了这份等待,才衬托出绽放的可贵,才有了对刺玫瑰的珍惜。
在我看来,我们现在手持的就是这样一朵含苞未放的刺玫瑰。校园的爱情阶段,似乎感性多于理性,懵懂多于清楚,鲁莽多于谨慎,我们对于爱情也许并不十分了解,尽管我们也会说“爱应该是灯塔,永远为人导航,虽直面暴风冷雨,绝不动摇变荡”,“尽管红颜皓齿难逃过无常的镰刀,爱却绝不是受时光愚弄的小丑,沧桑轮回,爱却长生不改,雄立千秋万世直到末日的尽头”。无论是莎士比亚、叶芝还是辛波斯卡的爱情诗,我们可能都不陌生。但是,对于爱情实际的承担,我们现在能做到的实在是太少。而爱情一旦与性相融就不能仅仅停留在诗情画意的层面。性,在使爱情趋于美满的同时也带来了相应的承诺和责任。这样的责任是我们在爱情面前依然略显单薄的肩膀所承担不起的。时机尚未成熟,刺玫瑰如果选择在这个时节开放,就有可能遇到酷日或者寒霜,即便不凋零,也会使容颜黯然失色。
与其如此,我们何不静静的欣赏含苞刺玫瑰独具的韵味,待时机成熟了,再看她尽情绽放的美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