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围观的人群里哀哀悲泣,原本清秀的五官被纵横的泪水冲刷得一片模糊,过长的刘海微湿地粘在颊边。她是愤怒的,哭泣的间隙,心胆俱裂地高喊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名字有硬朗刚强的读音,分明是一个男子所有。她说,你下来,你下来,我说过要用一把尖刀刺穿你的心脏!绵长的悲音令人胆颤。
她嘶地一下扯开提包,唏里划拉地将里面的东西扔得遍地尽是,少顷一柄短柄的水果刀就持在手中,她仍在哭喊,我要杀了你!她的眼神是狂乱的,布满失去理智的绯红血丝,被乱发半遮了。她找的男子自然没有下来,围观的人很多,想必其中有他的同事,早暗地里通知了他。身强力壮的保安只须轻轻一挡,她就被箍在某个的臂弯里不得动弹。只能哭诉,你说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吗……
“不悔”二字怎生书?一个女子,任是外表再坚强,爱情仍是她的软肋。不在爱之中时,尽可以嗤笑他人的缠绵悱恻,若轮到了自己,便要柔软了双目,�旎了心思,处处烟花,步步生莲。爱情是场赌注,赌女子的眼光,筹码是一颗完整的心。赌赢了,自然事事风调雨顺,若不济,就青黄不接。但女子的力量只对爱她的男人才发生效力,若不爱了,任她拥有呼风唤雨的法力,终唤不回他的心。
曾经被问及相不相信爱情。我愣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别人的,我信。并非我不自信,而是我学会了不再贪恋,我需要温暖,需要温柔敦厚的体贴,需要一个简单的拥抱和若即若离的约束,因此我选择珍惜。我从小就不是数学学太好的女孩儿,我只知道做一件事时,将好处与坏处一一排列,好处多过坏处,我就选择去做它。如此简单而已。尽管如此简单而已,我的心仍要免不了被撕裂一个大大的口子,去缝补的幽幽光阴里,我渐渐学会了淡然。这个世上,不是谁非谁不可以。因为我自知,所以我宽恕。爱情,这个风情万种,令人心迷神醉的词语,它的寿命有多长?别与我说生生世世,永永远远,我会笑的。也许真是这样,永不相见,就会永远想念。张云�说得多好啊,说得多好,“初见何窈窕,再见犹婉娈。三见恐人老,不如不相见。”“见多情易厌,见少情易变。若得长相思,便是长相见。”
今天下午三四点钟光景,我见了开头所述的一幕,那个女子要找的男人,就在一栋高级的大厦的某个办公室里,但始终没有露面。那个女子闹了一阵,就被劝走了。众人声声讨伐着她的疯狂恐怖,独我觉得她很可怜,这个女子,她定是不懂得善待自己。如同一朵花盛开了,很随便地招摇在风里,永远不知道零落成泥碾作土,只有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