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很易逝的季节。不是因为太过美好,而是因为太过简单与清冷。本想如品一杯一杯热茶一样品味这段时光,轻含在口中,让它自己慢慢由滚烫而温热,顺着喉咙滑下,散落一路的记忆,待我回过头来细细品味。不想,它竟是被冰咖啡,来不及停留,没有丝毫留恋的就这么匆匆而过,只给我忙乱中的一瞥与淡然干涩的苦味。我叹一口气,用手遮住冬日里刺眼的日光,眯着眼睛看混浊的尘埃在空气中浮动,载着一个世界不陨落的记忆。
我的意识开始游离。我看到又一个冬季,如此一般的季节。一样的雪花飘飘洒洒,一样的雪花漫天满地,可是,曾经的我呢,5岁,10岁,15岁的我呢?儿时欢笑嬉戏的伙伴呢?为什么只剩下我的记忆,盘旋在这个飞雪的季节,久久的不肯离去。
我们嘻嘻地笑着,妄图捧起一把雪狠狠塞到嘴里。嘴唇在触到雪粒的刹那轻轻颤动。我们互相看着猛地哈哈大笑,于是扔掉手中的雪团,惊起一团飞雪。我牵着她的手,又是一路奔跑,在小卖店的门口倏忽驻足,看着阿姨一脸的惊愕从花花绿绿的冰棒中挑一支最大号的甜筒。她的是黑褐色的巧克力,我的是浅紫色的草莓。我们伸出舌头,抖抖地舔着,顺着一种与这个季节最贴切却最格格不入的气息;我和她去买围巾,用长长的围巾将自己的脖子缠绕得密不透风,彼此拉扯着、笑闹着成对方是“疯丫头”;她喜欢“新概念”里幻妙的文字,我则沉浸在外国文学冗长的对话与心理描写中不能自拔;
那个冬天究竟不在了。我们亦不能彼此依偎着。呵着热气分吃一个黄灿灿、冒着热气的烤地瓜。冬天一下子越发冷了,冷得让人不禁有些绝望。
下了几场冬雨,比雪还冷。手脚冰凉,嘴唇发紫,但阻挡不了思维依旧的灵动与活跃。我依旧在探寻,寻找时光的去向。曾有人说,寂寞时会找一个集市,让自己融入到人群中去。
那个盛夏,我们是怎么了。心事难道也会随温度而飞扬或是落地?温婉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冷峻而陌生。我多么希望,我们之间,仅仅是因为一块分割不均匀的蛋糕。我知道,我们的心底都有一个声音:哭泣。
于是,我不多想。放下一身背负的重担,寻找曾经的时光。手掌中玩弄着一块手机,指尖滑过那银灰色外壳时,突然一阵抖动,屏幕上一行字:果冻,这个冬天你好吗?朋友。
我一阵眩晕,冬日的阳光射到眼角,闪过一丝亮晶晶的笑意。